葛兰杜做了个古怪的手势。
“大概……我得到这个勋章和王上的……恩典,是因为我当过商务裁判;共和三年正月十三的事变,我曾经为波旁家在圣·洛克的石阶上打过仗,被拿破仑打伤。这些资历……”
公斯当斯在赛查丽纳房里换衣服,穿着晨装走出来。她才望了一眼,就把丈夫的谈锋打断了。赛查原来在找一句得体的话,想用谦虚的口吻把他的荣誉告诉人家。
“喂,咪咪,这一位是特·葛兰杜先生,年纪轻轻,极有才干。他是特·拉·皮耶第埃先生介绍的建筑师,来主持咱们这儿的一点小工程的。”
花粉商说到小字,躲着太太把手指往嘴上一放,向建筑师递了个暗号,建筑师马上懂了。
“公斯当斯,这位先生要量量屋子的高低大小。——你让他量吧。”皮罗多说完,往街上溜了。
公斯当斯问建筑师:“这工程是不是要花很多钱?”
“不,太太。约估一下,六千法郎……”
“约估一下!”皮罗多太太嚷道。“先生,没有讲妥条件,说好价钱,千万不要动工。我知道包工的花样,说六千就是两万。我们可没有力量浪费钱。我恳求你,先生,虽说我丈夫是一家之主,也得让他有时间多想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