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把棺材抬进这个阴森恐怖的地窖,并放在架子上。我们稍稍将尚未钉死的棺盖移开来一点,看了看死者的脸。
此时我才发现,这对兄妹长得惊人的相似。厄舍或许察觉到了我的心思,小声嘟囔了几句,我这才知道,原来他与死者是孪生兄妹,他俩之间一向存在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心灵感应。我们并没有长时间地注视死者,因为死者的尸体的确有些可怕。玛德琳小姐被僵硬症夺去生命时尚且年轻貌美,但是尸身上却显现出各种僵硬症的特征。她的脸和脖子上有一层像是涂上去的淡淡的红晕,嘴角上挂着一丝仿佛是装出来的浅浅的微笑,这种笑容呈现在死人的脸上,怪叫人毛骨悚然的。我们合上棺盖,拧上螺钉,关好铁门,身心疲惫地从幽暗的地窖中走出,回到地面后,各自进了各自的卧房。
时间一天天地过去,我朋友由于悲痛,其精神失常的毛病也愈发变得明显。他一改日常起居习惯和平常的爱好,整天漫无目的地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,脚步匆匆而且慌乱。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难看(甚至可以形容成脸色像见了鬼似的难看),眼睛中的光泽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以前的那种清脆的嗓音现在也听不见了,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,仿佛心中极为恐惧似的。有时候我真觉得他之所以这样永远平静不下来,可能是因为他想努力鼓起勇气吐露一个秘密。而有些时候,我又不得不觉得他只不过是沉浸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疯狂怪想中。因为我总能看到他长时间地凝神发呆,目光深邃而空洞,仿佛是在谛听某种想象中的声音似的。毫无疑问,他的这种状态使我也感到害怕,他的这种情绪也传染了我。他那种奇异的强有力的迷信观念开始逐渐地对我产生了巨大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