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的水面,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天边,才知道这是海。头两个星期他还是打杂的,随着运货的卡车来往于码头和工地之间。
后来他就留在了码头上工作。他所在的作业分队是听从一个叫张工的头目指挥的。张工似乎是整个码头的副总指挥,他指挥段灯贵他们将建造码头的材料运抵到位。
材料中除了水泥和钢筋外,最瞩目的是空心柱。空心柱外形庞大,有几十米长,是要安插到海底去的。
他们动用了大卡车、钢索、吊臂,将空心柱转移到靠近施工的码头一侧去。进度很慢。
一上午才转移了两根。打算转移第三根的时候段灯贵和大家听到了组长的喊话,就知道吃中饭的时间到了。饭是盒饭,两荤两素。段灯贵觉着菜很合适。
不合适的是饭太少了,每次就这么一小盒,即使要添也只能是同样大小的半盒。他将菜和饭都吃了,将余下的饭盒和筷子都放到集中的地方。
他的两个老乡看到海面上升起的雾,要回离码头两百米远的宿舍换防雨工作服。他懒得去拿。再说这雾是说不准的,或许过了一阵之后,太阳又会重新出来。
时间才是中午的光景。
“哐——哐——”天地间只有位于码头外侧的打桩机发出的巨响。
海天之间,巨大的机械船就像个怪兽,每一次的撞击,都是在向地球的内部挤压一次。仿佛是一种前奏,随之天空中的雨雾就密了起来。